后记八十九·拉良家下水,劝风尘从良 (第1/2页)
兰若院在洛阳西南城区,已不是最初的地址。
当时李邦彦拿钱都买不到房产,只能暂时租赁场地经营。后来太子主持增筑洛阳城墙,李邦彦才在新城区买下一块地皮自建。
如今这兰若院,依旧是李家负责经营,但其股份已经减持到15%以下。
兰若院的股份构成及其复杂,各种间接持股和白手套,就连负责经营的李家都搞不明白。
尤其是鼎泰帝整顿军队时,清理了一拨洛阳权贵。政变之后,又清洗了一拨。现在更是乱得一塌糊涂,估计不少当朝大臣弄到了股份。
“听说最初开办兰若院的,还是一位阁臣?”谢衍对兰若院如雷贯耳,却没听说过李邦彦的名号。
石怀介绍说:“李邦彦不仅是大明开国阁臣,还是前宋的末代副相。此人在前宋时巨贪,到了大明收敛许多。但齐家无术,因家人贪赃枉法,而被牵连革职。”
“看来大明开国之初,惩治贪污极为严厉。”谢衍说道。
朱世镕说:“何止严厉。听说第一次大案期间,由于全国官吏被抓捕太多,各省府州县有三分之一都没法办公。”
“我听说是一半衙门停摆。”曾忭说道。
鲁处仁道:“哪有一半?顶多三分之一。”
曾忭说道:“三分之一也很吓人啊。”
石怀感慨:“太祖太宗之时吏治清廉,众正盈朝,恨不得能够亲临其间。”
谢衍听他们几个怀念一百多年前,不禁在心里再喊两声“朱哥牛逼”。
马车即将来到兰若院时,朱世镕说:“极盛之时,全国共有六家兰若院。李邦彦病死之后,两个孙子分家产,闹得是不可开交。除了洛阳和杭州,其他几家兰若院全卖了。”
“现在还剩几家?”谢衍问道。
石怀说:“至少有二三十家,但质量参差不齐,大部分都在附庸风雅。还归李家经营的,就只剩洛阳这家了。”
谢衍又问:“李家后人没有做官的吗?”
朱世镕道:“杭州那支有人做过官,几十年前卷入广东大案。不但他自己被问斩,连家产都被抄没充公了。”
“自此之后,杭州兰若院就每况愈下,新接手的股东简直在胡乱经营。那里的胡姬和菩萨蛮,风尘味过重,一点也不高雅。”石怀对此痛心疾首。
看来,石副会长喜欢雅致一点的。
“相公们,兰若院到了。”车夫提醒道。
洛阳兰若院占地约20亩,有一栋五层高楼。但真正的菁华,却在被隔出的几个后院。
朱世镕介绍说:“下面四层楼都是一些蓝倌人。第五层楼,则是以红倌人为主。里面的后院,则住着清倌人。”
用“倌人”来称呼妓女,也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的,反正大明开国那会儿还没有。
初时好像是衙门皂吏,自称或被小民尊称为“堂倌”。
倌,小臣。
堂,衙门公堂。
稀里糊涂的,就移植到妓女那里。
其实在宋朝的时候,宫女、妓女更多被称为“小姐”。诸如李小姐、张小姐之类。
但小姐并非什么专称,而是对年轻女性的一种敬称,跟“小娘子”的意思差不多。只不过拿来称呼妓女习惯了,良家女子对此避之不及。
谢衍仔细询问,才知蓝倌人是普通卖身女子,而红倌人则是顶级卖身女子。清倌人自称卖艺不卖身,也仅仅自称而已。
就像清末的江南,各种“书寓”泛滥横行,乍听还以为是说书或看书的地方。其实就是高等小型妓院,里面的妓女自称“词史”,也称“先生”和“倌人”。
“石学士、朱学士、曾学士快请,三位可是有半年没来了!”
负责接待的是一个小厮,估计是常年待在妓院,而这里又处于城内西南角,他居然不认识大名鼎鼎的谢驸马。
小厮看向谢衍和鲁处仁:“恕小的眼拙,敢问这两位相公尊姓大名。”
石怀介绍说:“这位是谢学士,这位是鲁学士。”
“谢……谢驸马?”小厮看向谢衍腰间。
但谢衍没戴芙蓉玉佩,毕竟这次是来喝花酒。
这么年轻的学士,而且还姓谢,多半就是那位驸马爷了。
小厮很有眼力劲,连忙给众人见礼,问道:“几位相公是上五楼,还是去内院休闲?”
石怀问道:“内院哪位倌人有空?”
小厮说道:“相公们来得早,陈倌人、李倌人都有空。”
朱世镕问道:“赵京京呢?”
“真是不巧,赵倌人这几日身体欠佳,”小厮面露难色,“要不我帮几位相公再问问?”
蓝倌人和红倌人,只要出得起钱就行。
清倌人则要摆一摆架子,就算运气好能够见面,也只是弹琴唱歌、喝酒跳舞。
谢衍低声问道:“赵京京是洛阳第一名妓吗?”
朱世镕挤眉弄眼:“听说是前朝皇室后裔,虽不知其真假,却也让人趋之若鹜。”
“这里不是主打菩萨蛮和胡姬吗?”谢衍有些不解。
朱世镕解释道:“不管是菩萨蛮还是胡姬,即便再会舞文弄墨,终究少了一丝书香韵致,她们大部分都是红倌人。”
石怀回忆往昔道:
“是现在经营得不行了。四十年前,我还是一个少年。当时就有个来自犀那的菩萨蛮,琴棋书画样样精通,而且温柔贤淑、乖巧伶俐,只喝酒闲聊就能为男人解愁。”
“那个菩萨蛮就是清倌人,而且连续十年稳居两京第一角妓(名妓)之位。多少达官贵人一掷千金,只为跟她喝顿酒、聊几句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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