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百七十章 融合 (第2/2页)

“校长，您已经做到极限了，接下来是我的战场。”路明非没有回头，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，他的声音依旧平和，却透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定。
　　
　　白王的龙瞳微微眯起，那是一种神祇般俯视一切的冷漠，它的目光扫过路明非，似乎对这个突然插入战局的渺小生命毫无兴趣，但当它凝视到路明非背后那轮缓缓旋转的漆黑太阳时，金色瞳孔中闪过一抹异样的光芒。
　　
　　“你现在是白王还是赫尔佐格？”路明非并没有立刻动手反而开口问道。
　　
　　“赫尔佐格？那个渺小的人类早就被我吞噬了，这种如同蝼蚁的生物居然敢窥视我的权柄！”白王说道。
　　
　　“是吗……没想到这个家伙这么轻易就死了……”路明非喃喃自语道。
　　
　　“哥哥，这家伙可不好对付啊。”路明泽的身影出现在路明非的身旁说道。
　　
　　“看来要我们俩联手了，这家伙靠哥哥你现在的力量可对付不了。”
　　
　　听见路明泽的话路明非没有回应。
　　
　　“怎么了，害怕丧失自己人性的那一面吗？”路明泽问道。“可是，哥哥你有没有发现自己越来越不像从前的自己了，这就是获得力量的代价……”
　　
　　确实，路明非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自己彻底变了，他很久都没有笑过，感受不到愤怒，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，他开始丧失这些作为人类的情绪，他好像与这个世界脱节了，好像已经完全融入不进去这个世界，像是站在天空俯瞰这个世界，他是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的，是从一战战场上归来的时候，还是从那个快要世界末日的地方回来的时候变成这样的，他已经记不清了。
　　
　　曾经的他会因为被喜欢的女孩拒绝而哭泣，曾经的他会因为战友的死亡而感到痛苦，但现在他这颗被路明泽称为龙王之心的心脏却空空荡荡。
　　
　　他现在在做的就是拯救这个世界，因为这个世界曾经有他所在乎的东西，他现在很理解昂热的想法，他们在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什么在乎的了，只能依靠缅怀自己的过去才能苟活在这个世界上，但如果这个世界被毁灭了，他可能连缅怀这些东西的地方都没有了。
　　
　　他的灵魂还在那个战场上没有走出来，他也没有那么想走出来，他害怕自己连这么一点缅怀过去的能力都丧失了。
　　
　　“唉，我现在有些后悔把你丢在那个战场上了，都是哥哥该走出来了，该去迎接属于我们的新世界了。”路明泽有些感慨的说道。
　　
　　路明非听着路明泽的话，金色的瞳孔微微闪烁了一下，像是泛起了一丝波澜，却又迅速平静下来，他看向站在自己身旁的路明泽，那个熟悉而又陌生的身影，嘴角轻轻扬起一抹自嘲的笑意。
　　
　　“迎接新世界？”他声音低沉而冷静，却带着一种无法形容的疲惫。
　　
　　“哥哥你明明拥有改变一切的力量，甚至已经不再局限于人类的躯壳，为什么会选择停滞不前，困在那片废墟一样的记忆里？哥哥，你难道不想从过去的泥潭中挣脱出来吗？”
　　
　　“想吗？”路明非喃喃着，他低下头，看着自己手中的刀，那柄漆黑如深渊的刀似乎在无声地回应他的心境，“或许，我是真的想过，但后来我发现，泥潭也好，废墟也罢，那些残破的记忆才是唯一让我觉得自己还活着的东西，如果我连这些都放下了，我还剩下什么呢？”
　　
　　路明泽叹了口气，语气中带着一种既无奈又心疼的复杂情绪：“你不该这样，哥哥，人类需要希望，而不是被过去拖住步伐的影子，你是路明非，不是那些碎片记忆的囚徒。”
　　
　　路明非缓缓抬起头，金色的瞳孔直视着路明泽，那目光中带着某种无法动摇的坚决：“可惜，我已经无法做到你想象的那样了。或许你是对的，我早就不再是从前的自己，我的笑容、我的愤怒、我的喜悦、甚至我的恐惧……这些情感早已经在那些战场上燃烧殆尽，留在我体内的，只剩下了一颗冰冷的心脏。”
　　
　　他停顿了一下，语气忽然变得有些嘲讽：“而这颗心脏，是你给我的，不是吗？”
　　
　　路明泽张了张嘴，似乎想要说些什么，却最终沉默了，他低下头，长叹一声：“是啊，这一切……确实是我给你的。”
　　
　　两人短暂的对话在狂风中显得格外安静，而天空中的白王却并未打算给他们更多的时间，祂的龙翼缓缓振动，黑炎牢狱的火焰重新在空中凝聚，宛如一场即将吞噬一切的末日审判，白王俯瞰着路明非与路明泽，金色的龙瞳中带着不屑与蔑视。
　　
　　“两个被诅咒的生命，还在这里诉说自己的无意义。”白王的声音低沉而威严，带着古老的龙族神性，“人类所谓的情感、悔恨、挣扎，统统都是毫无价值的废物，在吾眼中，你们不过是两只迷路的蝼蚁，妄图反抗神明的命运。”
　　
　　“神明？”路明非忽然轻笑了一声，那笑声带着某种深深的讥讽与冷漠，他抬起头，看着遮天蔽日的白王，嘴角的笑意越来越深，“你也配称神？”
　　
　　话音未落，布都御魂开始微微颤动，那深渊般的刀身上升腾起漆黑的火焰，这火焰不带一丝温度，却仿佛能吞噬一切光明与生命，路明非握紧刀柄，身上的气息开始疯狂暴涨，背后的漆黑太阳也变得愈发庞大，仿佛要将整个夜空吞噬殆尽。
　　
　　“来吧，我想停留在过去的回忆里，但首先要把这些干扰我的东西全部干掉。”
　　
　　听见路明非的话，路明泽的嘴角勾起一抹微笑，然后两人的身影缓缓融合在一起。
　　
　　当路明泽与路明非的身影缓缓融合时，周围的空气仿佛冻结了一般，整个战场的气氛骤然一变，那并不是普通的融合，而是一种深层次的灵魂共鸣，两个不同却相连的存在正在合而为一，他们的气息瞬间暴涨，宛如一场不属于这个世界的风暴席卷而出。
　　
　　路明非握着布都御魂，漆黑的火焰在刀刃上跳跃、嘶吼，仿佛一头张开巨口的深渊巨兽，而此时，他的双瞳中已经不再单纯是金色，而是金与黑交织，宛如燃烧的日食，透露着一种难以名状的威压，他的气息已经无法被定义为人类，甚至连龙族的气息也无法与之类比，那是一种更加古老、更加深邃的存在感